急说:“本宫偏不去!本宫不扶!您洪量,叫‘免’便是,——陛下竟还记得我乃中宫皇后!这掖庭永巷诸美人这般多,我个个都要去扶么?”
    我那时年少,心眼子不多,——若换作现在,只怕也懂得曲回,人啊,总是要吃点亏,才长记性。
    君上大怒:“陈阿娇!你大胆!”
    我是有些憷,彻儿为人,素来宽和,——至少,除却朝堂之上与诸位臣工针锋相对,他对待后宫,一向是表面宽和的。
    我自幼与他一块儿长大,竟未曾见过他在后宫,撒下这么大火。
    卫子夫提裙裾正要起身,她仍是柔美温善的,那一刻,竟差点连我也骗过去了,——或者,她真是未曾骗过我。那是意外,那真的只是个意外。
    她绝无想过要害我。我信。
    她轻声,眼睫之下仍泛泪泽:“陛下,妾能起身……不便要与人扶的。”
    彻儿眉色仍极冷,——那是对着我的,他才不舍得与他的美人横眉冷对呢。他向卫子夫道:“你跪着,朕让皇后来扶你,皇后便会扶你!你便这样跪着!”
    当真是好冷的帝王心!
    “我若不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