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上的烛台朝他递了过去。等了片刻,却没等到他接。她抬眼看向他,发现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的目光微微闪动,分不清是本色还是投在他眼睛里的烛火之光,凸出的喉结在解开了第一个扣的军服领口处上下滚动。
    “您是还想说什么吗?”
    略一迟疑,她望着他,轻声问道。
    “欧也妮……”
    他低低地叫了声她的名字,朝她走近了一步,脸上现出一种压抑着的难言之色。
    “事实上,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却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容我开口……”
    顿了顿,他深深呼吸,胸膛起伏,等情绪终于显得平静了些,他凝视着她,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我必须要走了。等以后,倘若我有幸还有这个机会,我会再次来找你。我一直记着你的话,在法国政府清偿完您的债务前,我丝毫也不敢懈怠。”
    说完最后一句仿似带了点玩笑意味的话,他抬抬眉,朝她笑了笑,露出整齐而雪白的牙齿。
    在这一刻,欧也妮仿佛又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从前那种叫人恼火不已的轻佻风流劲儿。但是很奇怪,时隔五年,在索缪这座旧宅的这个破败楼道里,当他在她面前再次流露出和周围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的这种笑容后,她竟然并不觉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