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真是度日如年,每次入睡再醒来后,总是忍不住哭——太害怕娘亲不知何时就丢下我走了。”
    她揉了揉眉心,语声略微轻快了一些,“第二年,我开始在娘亲指点下,帮忙主持中馈,娘亲的身体竟也慢慢有所好转,能不时下地走动了。到那时候,我才觉出以往对爹爹、手足太冷漠,开始委婉地弥补,幸好他们也能体谅。娘亲慢慢痊愈的时候,为她诊治的太医饱受赞誉,都说他是妙手回春,娘亲却说是儿女将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到了我及笄后,娘亲已经毫无病态,每日憧憬着给我找个好婆家……”
    泪水倏然自她眼眶中滑落。
    她抬手,手势漠然地拭去,语气却已被伤感浸透:
    “一再地挽留,还是挣不过命。到最终,还是失去了娘亲,失去了整个家园。”
    “再也没人对我嘘寒问暖,再也没人没有任何条件地相信我扶持我,再也没人会为我一点不如意伤心落泪……”
    “曾经的家园变成了空宅,最亲的人连个体面的下葬之处都没有……”
    一句句透着无望的话语,道出了她深藏心底的入骨疼痛。
    她的失望,是对这尘世人情冷暖悲欢离合的失望。
    她从生涯的春景明媚倏然落入万丈深渊,整个人都疼得厉害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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