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住前朝,讷敏沉吟片刻,便差人去请李贤过来。
李贤原以为太子之位,如探囊取物,却不想竟横生枝节,略一思索,便知其间当有母后的意思。自幼在安仁殿长大,早见多了父皇母后商议国事的模样,母后话虽不多,但每回开口,父皇却极少反对。六部之事一出,他心里便隐隐有些猜测,怕是母后一力主导。
此刻,听闻皇后传见,自是搁下手里事务,急往安仁殿。
“儿子恭请母后金安。”
“说过多少回了,你我母子,何需这般俗礼?”讷敏半倚着矮榻,招手唤他在身边坐下,方道,“户部的事,可都知晓了?”
“还请母后教诲。”李贤心中一紧,母后,果真是知情的。
虽面上不曾显露什么,可那点儿心思,讷敏又怎会猜不出?这些年,顺风顺水,李治宠着,宫人捧着,眼下,怕是头一遭受挫吧。这性子,也确实该好生磨一磨了。
听到讷敏轻轻地叹了口气,李贤越发不安了,忍不住小声问:“可是孩儿又行错了什么,让母后生气了?”
“你素来纯孝,母后欢喜还来不及,哪会置气?”讷敏失笑地看着他,摇头叹道,“你这性子,纤敏多思,也不知随了谁。母后传你来,不过是有些话想交代于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