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园园总觉得,好像每年只要生日一过,漫长无边的暑假就过一天少一天,一下子局促起来。
早晨被姆妈拎着辫子,把积了一层灰的暑期作业重新找出来,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堂屋桌子前,从最前面开始一点一点补起来。
姆妈一上班去,她又把手里的笔搁下来,作业本被吊扇吹得哗哗作响,隔一道玻璃门,奶奶背对她蹲在院子里的自来水龙头下,哗啦哗啦不知道在洗些什么。
总有太多能让她分心的事物。
周园园终于推开门,踢拉着拖鞋跑到了奶奶身边去,“奶奶,晚上陪我去展销会玩好不好?”
奶奶头也不抬,“人太多,去了做啥,我不去。你爷爷在活动室里搓麻将,你去问问他。”
周园园烈阳底下穿着拖鞋一路跑到老年活动室,推门进去乌烟瘴气一张脸也看不清,她朝里面大喊一声,“爷爷!”
埋在七筒八万里的爷爷终于抬了头,皱了眉头一挥手,“园园,快回家去。有什么等等再说。”
周园园只好又一路跑回去,拖鞋一踢,人懒洋洋蜷在沙发上,一个字也写不进去了。
她闷闷不乐到傍晚姆妈下班,问清楚原委姆妈说,“你自己找同学,找得到人跟你一起去那你就去。”
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