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黎明时分,细雨迷蒙。
被远方隐隐的吵闹声惊醒,听着阵阵鼓声传来,王嫱茫然,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长安的钟鼓声呐,许久未闻,恍若度过了几生几世的漫长。
额头微痛,嗓子也痛得厉害,王嫱不由得皱了皱眉。但看四周陌生的熟悉感,好久才回过神来。
房间不大,一个小丫头正在桌案前撑着点头打瞌睡。细看来,竟是她的丫鬟连翘早年的模样。
连翘是个爽利活泼的,和大多数的丫头不同。她身材高挑,样貌俊秀,个性爱出挑,倒好似那地方志里描述的冬日里的金橘树,难得的一株,这样的人好得不由得旁人拈酸,酸甜酸甜的。有一张能把王母娘娘唤下天来的巧嘴儿,倒也不负了“连翘”迎春之意,招喜。
王嫱年少时最喜与她玩耍,或出门逛街、或去听教习讲课,没有不叫上她的。只是没想到,她四个陪嫁丫头中第一个成为姨娘的,也是她的这个儿时最信任的玩伴。
然,自她难产而死,已是许久了。
直打量她许久,才把视线收回,王嫱怔怔地看向天花板,低矮的房屋,素朴的摆设实则金贵,全不似她惯常住的地方。
这是,母亲的梅庄,她出嫁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