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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如天边皓月的王家嫡女,现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慕容的声音在空空的街道上响起,有些尖锐,有些自得。
撕开了那层贵女的遮蔽物儿,慕容用她那细长的、用凤仙花涂过的火红指甲,轻轻拨弄着车边的流苏。
在年底的阳光之下,那几个指甲上仿佛是涂满了浓重的恨意,使得动作压了千斤的慢。
“燕王来京前后不过一个月,此后三年便无诏不得入长安,慕姬可要珍惜。”王嫱似是并不在意她的话,微笑着好心提醒她。
姬妾之流,可随意转让,甚至于在长安,姬妾的互相赠送,已成为了所谓文人雅士的一种风尚。
仅仅因为一时不忿,而成为一个注定要远离长安的王室姬妾。几分可能,活的长远?主母的压制,其他姬妾的排挤,王嫱想,慕容这一辈子,就像已燃尽的香,可以预见其后的袅袅余烟,是怎样的风景。
自甘为妾,便是那人贵为皇子皇孙,都不应属上层贵女所选。这是前朝世家大族里,留下来的,余不多的骄傲。
王嫱看着她,实不屑之。
“车伯,绕开。”
马车缓缓移动,在两人擦肩而过之时,慕容轻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