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
半山腰上的义庄只余下了鸟鸣狗叫。
蛐蛐儿在杂草丛生的庭院里放声高歌,这里的野生蛐蛐儿都长得膘肥体壮,不知道是不是义庄里死人多、阴气足的缘故。
义庄正厅楼梯上开放性二楼的两个房间,走廊里头的那间是九叔的书房,外头这间正对面的房门里头,是九叔的卧室。
此时书房中灯火通明。
九叔坐在屏风前左侧的太师椅上,身旁的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他穿着青灰色内底武打短褂,外披一件兽皮毛的无袖马甲,看起来很是讲究——但他脚上却踏着一双芦苇荡的草鞋,恁的不和谐了些!
斑白的头发还比得九叔要多些,不是四目师叔这个猥琐道长,还能有谁?!
四目师叔也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皱得很深,像是在为难与什么事情。
这书房中的太师椅并不是很稀罕的用料,也没什么华丽的装饰、设计,书房中的摆设也甚是简洁,可见主人勤俭节约、坚俭守贫的生活态度——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九叔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出家人要是敛财,是要受六灾六苦的。
九叔虽说下山许久,早已不忌讳那些,但也严格遵守着“不贪、不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