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琛感到眼角有些湿润。
此刻,他才发现,在他认识的所有言辞里,“虚惊一场”是一个最最美好的词,比万事如意、一帆风顺,比心想事成,都要美好千倍万倍。
失而复得,比求之不得、比朝思暮想都要更难忘一些。
他走近湖中的亭子,轻手轻脚的。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小心翼翼,仿似走在最薄的冰之上,似去抓一只最易受惊的小鹿。
他唯恐任何一丝声响,都会惊吓了“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消失了。
但“她”还是听见了。
“她”回眸,神色冷寂得如同这片湖水。
亭子里横放着一张躺椅,“她”懒洋洋地躺坐在上面,左脚闲适地翘放这右脚上,左手放于脑后为枕,右手持卷。
毫无半分女儿家的矜持斯文,倒像是个鲁男子一般。
他丝毫没有不喜,反而更觉得“她”率真自然。
骤眼一瞥,“她”在读的,正是他前几日碰巧看过的书。
——“你也看《太平广记》?”
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