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外面,雨下得并不是很大,打在干净的石阶上,有不成节奏的细碎音响。
雨丝没有织成像夏雨那样的雨帘。
冬雨向来是沉重的。
森森的冷寂笼罩着朱雀大街,寒风漫舞,凄雨飘摇。
然而,八宝茶楼之内,却是另一番境况。
茅安易陪着詹孝义一同前来赴宴。他刚入到茶楼的庭院,便感到一阵久违的暖意。这个时节,茅安易的府中也烧了炭炉,可是那火热的感觉总烤得人口干舌燥,头昏欲睡。
而八宝茶楼今晚的炉火,温暖舒适,使人如同置身于春曦之中,心情一下子平静、放松。
他环顾四下,发现在庭院的边上四角,都摆了一个龟负仙山造型的黑釉瓷熏炉。
幽幽的几缕青烟升了起来,细心一闻,隐约有淡淡的檀香味。
茅安易去詹孝义那里谈事情的时候,亦有观察过他府中的摆设——精铜镀金的狮子滚绣球簋式炉,里面除了炭条之外,又加了紫檀、沉香,炉火必须是烧得啪啪作响,整个大厅需要热得似仲夏那般才好。也不知道是辽国人的习惯,还是詹孝义的喜好。
对比眼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淡雅,茅安易摇了摇头,只觉得高下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