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这张嘴!
瞧她说的这什么话?
甄先生家若是不曾变故,一切都好说,可她如今家道中落,还哪能嫁得了什么高门大户?
这不是暗搓搓地劝人家去做小的么。
但人家好好的良家子,身边好歹尚且有一个丫鬟使唤,不似自己从小入了贱籍,好端端怎么会自降身价去做妾?
想着,春桃一拍自己的嘴巴,对琴师道:“甄先生,你莫见怪,我有时说话不知怎的,心里想了什么,口中就说了,都不曾过一过脑子。我家老爷也常常这样说我——肚子里吞了擀面杖,直肠直肚。”
“詹夫人说笑,”琴师并不怨怼,盈盈一笑:“您是快人快语,直爽坦率才对。”
春桃也跟着笑了。
她爱煞这甄先生的性子,安静温柔,不自矜不自傲。
不像得怡芳阁的那些个淸倌儿,认得两三个字,会作几句打油诗,一个二个眼睛都要长到额头上去了,从不正眼看瞧她们这些不懂字的。
春桃一早对眼前人放下戒心,她润了一口茶,双手捧着杯子,认真说道:“甄先生,与你说句老实话吧——我不是什么‘詹夫人’。”
“嗯?”琴师其实猜到几分,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