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措见我不答,自嘲道:“是我多事了,吕措连自己尚且都养不起,又何来给公子谋划前程的本事?水公子不要见怪。”
我忙打断他的话:“吕兄切不可如此说,我见你终究不是久居人下之人,日后定有崭露头角之时。”
吕措此时已微醺,苦笑道:“水公子不必安慰在下,我比那街上的乞儿都不如,如何还敢奢望他日富贵?”
我正色道:“吕兄怎敢妄自菲薄?我见你是个人物,不过还未逢其时罢了。所谓天不逢时日月无光,地不逢时草木不生。强大如天地,也有无能为力之时,又何况你我?君子相时而动,怎可自怨自艾?!”
吕措听我这一番话,立刻整衣起身,深深一躬,朗声道:“多谢水公子点醒梦中人,吕措一生无亲无友,得公子青眼,日后若有晋身之时必当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分别之时,我命阿初取一领玄狐貂裘并一百两银子,亲手送给吕措。他既不推辞也不道谢,只微微颔首,将貂裘披在身上,银子装在怀里,转身大踏步离去。
此时灯火已近阑珊,大雪依旧纷纷,吕措卓落不群的背影愈走愈远,渐渐模糊。
这夜,吕措离开了自幼生长的灯城,此后再相逢已是五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