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钟伯去了雍州。即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也要三日后了。
她睡了又醒,醒了复睡,梦境纷杂,往事如棉絮一般缕缕飘散。真奇怪啊,记忆纷纷自指尖流过,她竟还能想起那日灯火阑珊,她伏在一个陌生少年的背上的情景……
若是在梦中,能这么伏在他的背上一直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不必为了生而挣扎,不必面对至亲的冷眼,只需安稳地待在那里,便是一生。
她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在久远的记忆中响起:“哥哥,你唤作什么名字?”
听说,忘记一个人的时候,最先忘记的是他的声音,然后是模样,最后是他身上的味道。
许多年过去了,她的记忆里,早已没有他的轮廓,可她还牢牢地记得他身上的温暖。那温暖化为一个名字,封缄在她的记忆深处。在濒死之时的梦境里,她化为一尾鱼,在粼粼波光下,溯游而上,追寻那个原本就模糊的名字,似乎马上就要寻到了,却突然有火光落到她的眼睛上,惊碎了全部的幻影。
柴房门被“吱呀”推开,有人快步上前,脱下衣服,将她裹入了怀中。
一只手落到她的额头上,她听到男子微微严厉的语调:“你家小姐在发烧,还不去请府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