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城破,郡守俯地不起,身子抖颤之间,话中隐隐有了求饶之意。
其身侧一位面容憔悴的女人,被背后的两位士兵压着肩膀。她听得郡守之话,扭头盯着郡守大笑,一行泪水夺眶而出,“妾非男儿身,犹知‘忠义’二字。汝此般有愧王恩,令祖蒙羞!”
郡守不答,额头再重重抵在地板之上,闭眼,流泪。
“放开她。”舒良盯着女人毫无血色的嘴唇,冲她背后的两位士兵挥了挥手。
两位士兵刚刚松手之时,女人立刻站了起来,挺直了身板,扬起下巴朝舒良和项一鸣瞪了过去,“王城在西,若死,我当面向王城方向而去。”
“伊莞儿,旧人相遇,年少相知于微时,你我二人也知乱世后的再次重逢终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舒良温煦一笑,“汝主无德,何必愚忠乎?”
伊莞儿凝神看着舒良,嘴角两侧渐渐荡漾开一浅梨涡,“纷纷乱世,岂有心怀厚德之主。乱世之争尽是尔虞我诈之辈,枭雄可剑指四方,问鼎中州;乱世下,心怀厚德者必犹豫寡断,偏安一隅,守一城繁华,但不可平定四方,睥睨群雄!”她说着朝舒良走了一步去,右手按在对方的剑柄之上,“你不必劝我,我们的道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