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了不得的人,都害怕未知……
画楼不是了不得的人,所以她更加怕……
泡在温水的浴缸里,画楼脑海里不停盘旋白云灵与李方景。
单纯的白云灵,她肯定会哭着求自己。帮她在督军面前说情,推了这门亲事。她将自己缓慢沉入浴缸,鸦青色鬓丝在水里泅开,透出墨色宝石的色泽。呼吸渐渐困难,她才浮出水面。磁白脸颊水珠滚落,芙蓉出水般纯净。
李方景么……
那日他臂弯里的温暖,早已渐渐消散;她跳跃如捶鼓的心,也慢慢平静。
她亦能想起那日的那半阙词: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下半阙还来不及唱,李副官就来了。
画楼缓缓从浴缸站起来,细软毛巾拭干温湿水珠。浅黄色的壁灯下,细瓷肌肤若雪缎般软滑。
穿好睡袍,用另外的毛巾拭擦头发。
那日来不及唱出的半阙词好似便在嗓子眼,呼之欲出。她嗓音低婉,在斗室内旖旎: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画楼回到卧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