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筒子。
炮筒子喘气儿似的又吧嗒了几口烟袋,咳了咳嗓子眼儿里的粘痰,咔哧一下,一团硬硬的痰疙瘩差点儿让他把眼前的地面砸了个坑儿。
一直在旁边不声不响吸着烟袋的老烟枪,两眼一直没有离开炮筒子的那个烟袋,炮筒子的那个烟袋可有些年头了,听说在“除四旧”的时候,曾经有人动过炮筒子的那个烟袋的主意,亏得老队长眼睛一瞪,一个烟袋就是“四旧”,村子前面的那口老井也不知有多少辈子的人了,村子里的那个驴夹板子听说是袁世凯他大爷那一辈子的人就有了,也算够旧的了,还有村子里的那盘石磨,不知道上下经过多少辈子的石匠锻过了,那绝对算得上是旧东西了,都把它除了去?这样,炮筒子的这个烟袋才平安了。老烟枪瞅着炮筒子手里的烟袋,心里在琢磨着啥时候自己手里有了硬东西,一准想法儿把它给置换下来。
“我呀,今儿就是多嘴说了几句话,老少爷们儿们要是把我这几句话当话听,就在心里好好捉摸捉摸,有谁要是觉得我这几句话是多余说的话,就把它当成刮风了。”炮筒子见老少爷们儿们都在受了啥子惊吓一样看着他,把吸透了的烟锅子往地上磕了磕。
老烟枪见炮筒子往地上磕那个烟锅子,心像给啥子猛地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