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深不能测的清澈,神情很淡,没有高兴的情绪,也没有不高兴的情绪,像一碗清水,不温不凉。
付宇新给我们做介绍。
我先听见她的名字,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然后马上下意识地移动目光去看她右边耳朵的下面。
果然有块一元硬币大小、镰刀形状的青色胎记。
于是只觉惊雷乍起,几乎站立不稳,几乎无法呼吸,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嚎啕大哭。
付宇新说她叫修小海。
因为是个生僻的姓氏,怕我弄错,他又特别解释一句,说是“修理东西”的那个“修”。
我的身体晃了晃,很不稳当,胡海莲伸手来扶,问我怎么了,我使劲咽下一口唾沫,闭闭眼睛,很艰难地说:“昨天没睡,今天又跑太多地方,累了。”
我听见我的声音很惨伤,控制不住地发颤。
然后我听见我的心里淌出一滴眼泪,从高处坠落进一潭平静的水里,叮的一声脆响,震耳欲聋。
这样的相遇,太意外了。
真的太意外了。
我想起元宵节那天晚上做的那个梦,修叔叔的头颅安静地躺在我家种仙人球的盆里。
我觉得那个梦应该是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