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仲夏站在桌子的那边,两手撑着桌面,上身向前倾斜,睁大两只眼睛直直地瞪我。
我站在桌子的这边,也是两手撑着桌面,直直地瞪他,一点都不示弱。
我对我的判断有很大把握,因为命案现场的仇恨情绪太强烈,没办法忽略不计,反社会人格的凶手不会有这么强烈的针对性仇恨。
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又冷了场。
我突然发现谭仲夏看着我的时候,神情里似乎有些奇怪的、与气氛不搭调的东西。他好像在冷漠地打量我、窥探我。那是一种警察在与嫌疑犯进行试探性交流时才会有的神色,像蛇一样冰凉,透着森森寒意。
我心里一片讶异,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戏路。回想从见第一面起他就对我各种好奇各种试探,刚刚压下去的那点不安情绪又翻涌上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脱出掌控了。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有个警察进来跟谭仲夏报告:“付大队长回来了,在楼下。”
谭仲夏只“哦”了一声,没什么大反应,闹得那好心好意来给他报信的警察挺尴尬。
我转身问他:“门外那些记者还在不在?”
他赶紧把目光移到我脸上,很巴结地回答:“都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