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让我很担心,主要是担心白亚丰。
白亚丰那人看着没心没肺,实际上心眼特别实,老是往牛角尖里钻。他母亲早逝,是老爷子一手把他拉扯大的,父子俩相依为命,感情真的特别好,刘毅民说老爷子受伤时,白亚丰整个人都疯了,什么都干不了,局里特地把庄静请来对他做了三个月的强制性心理干预才渐渐好转。我真的没办法想象老爷子要是突然恶化去世,亚丰会怎么样。
人的感情,有时候比生命脆弱多了,我嘱咐小海慢慢帮白亚丰做起心理准备来,以防他接受不了。
所以回花桥镇的事稍微往后推几天,小海时不时回亚丰家看老爷子,而我继续找殷向北,也经常要回局里看看。
胡海莲的体质倒是不错,之前那天打电话给她,感冒似乎很严重,休了几天假回局里上班,生龙活虎神清气爽一点都不像刚刚得过一场重感冒的样子。比她先感冒的刘毅民却还没好利索,一路走一路吸鼻子,时不时还咳两声,害得我看见他都不好意思说调侃的话。
我在一楼大厅碰见胡海莲跟白亚丰扯闲话,她正朝白亚丰笑,嗓门清亮:“哟哟哟哟哟,真是稀了个奇的,你挑黄道吉日做什么?是要上九天揽月还是要下五洋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