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钱一斤啦,报亭的女人回家生小孩啦,擦皮鞋的老屠生病了啊,什么什么的。
黎淑贞说着说着说到隔壁那个神神叨叨的戚老太太,说她的白内障越来越厉害,差不多什么都看不见了,天天晚上喊疼,要死要活,又没个子女照顾,可怜死,大伙凑了点钱,把她送医院里治病去了,社区里面几个女人轮流看护,也算尽心。
黎绪听着听着听出点悲凉来,心想黎淑贞突然这么温柔起来,突然摆出一个慈母的姿态来,会不会是因为看见戚老太婆晚景凄凉,想到自己也可能会晚年无靠,所以偿试修复一下她们的母女关系?黎绪觉得,若是这样,虽心有余恨倒也可以顺势下坡了,想想以后能过平静日子,比什么都好。
所以接着电话,黎绪望着窗户外面昏黄的天空笑了笑,闭上眼睛想一想住在隔壁那个无依无靠逮谁和谁说疯话的戚老太婆的样子,她伛偻的身子、尖细的两道眉、眼睛、鼻……
黎绪想着想着,突然就想不下去了,因为印象好模糊。
她有点想不起隔壁戚老太太的样子。
黎绪被这情况震得身体都挺直了,一个在不久前还时不时碰面的人,突然之间整个面貌模糊不堪,居然无从想起!
但她很快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