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拓跋宏转身对冯妙说,“事情紧急,朕要去面见太皇太后,再召集几位亲王商议。”他俊美明朗的眉,微微拧起。冯妙乖巧地点头,起身半跪在床榻上,帮他重新理发髻,戴上金冠。
拓跋宏微微有些发怔,从前都是林琅替他做这些事,后来林琅搬去长安殿养胎,便换了其他的宫女。可那些宫女总是缩手缩脚,一旦拉扯得发丝微疼,便急忙忙地跪下请罪。他心里厌烦,索性都换成了太监。
冯妙却只用纤细的五指,插进他的发间梳理,最后神情专注地替他整理好金冠。柔顺乖巧,却又摇曳生姿。拓跋宏轻轻闭眼,心底某个地方,发出碎裂的声响。
拓跋宏一走,崇光宫正殿内,便静得只剩下袅袅的帐中香。冯妙想着今晚的连番变故,一时睡不着,心里猜不透是谁会刺杀南朝使节。她束好衣带起身,赤脚踏在柔软的长绒织锦地毯上,在偌大的宫殿里踱步。
鎏金瑞鹤铜鼎、十二幅对裁垂地锦帘、紫檀书案……每一样东西,都恍惚带着那人的气息。生为帝王,何等荣耀,又何等无奈。
紫檀书案上叠放着一摞公文奏章,黄柏汁液染过的纸张,挺实致密。奏章底下,似乎压着一张皱巴巴的小纸。冯妙抽出来展开,上面没有字迹,只有两道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