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这一次哭得太多,两只眼睛都红红地肿起来,素问给她补一层厚厚的香粉,仍旧遮不住妙用桃木小梳一下一下理着头发,望着镜中红肿的双眼出神。
“娘娘,给您拿泡过的茶叶敷一敷吧,”素问放下粉盒说,“不然明天早上肿得更厉害。”
“不用,就这样吧,”冯妙放下梳子,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素问说,“我以为有他宠我爱我,就果真再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没想到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忘了,他是皇帝,不只是我的丈夫那么简单。”
素问也看向镜中那张双目泛红的脸“皇上总有他为难的地方……恕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别说娘娘是嫁给了天子,就是嫁给贩夫走卒,也不可能一切顺意。上有舅姑、下有妯娌叔伯,谁家里都得有些烦心事。”
冯妙看着铜镜中素问的双唇一开一合,这些道理她都懂,可真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被人带走,任谁也不会受得住。她摇头说道“那些老臣对我的敌意由来已久,说穿了无非是因为我支持皇上的新政,坏了他们多年不劳而获的老规矩。我现在只顾得上宫里的事,把那些流言蜚语传出去的人,一定是高照容。现在怀儿去了华林别馆,我必须压住她,让她不敢在怀儿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