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忽然有可能要当兵了,而且仿佛明天就要束装远行。这对于她来说,确实难以割舍。熊大娘想着,想着,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了。
“妈,吃吧,菜都要冷了。”熊方文边吃边催促母亲。他没所见母亲应声,抬头瞥见了母亲脸上的泪痕,吃惊地问道,“妈,你怎么哭啦?是谁欺负你了?”
熊大娘匆忙地拭去泪痕,停了一下,说道:“没有人欺负俺。只是,上午催命鬼熊老七把我叫去了。”
“怎么,又是催债?”熊方文气愤地冷笑了一声,安慰母亲说,“妈,你放心,麦收一过,咱还他就是了。”
“债倒没急催,可是跟狗腿子张小二一唱一搭地说了些冷言冷语。”
“这俩个孬种,放了什么狗屁?”
“是说的减租减息的事。”
“啊!”熊方文警觉起来,撂下筷子,关切地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狗腚里还能放出好屁来。”熊大娘愤愤地说,“他说减租减息破坏了祖辈的老规矩,挑唆主佃不和睦,会招惹得天怒人怨。若是再捣鼓下去,得罪了那些大地主,**八路军就休想在赣榆站住脚,连朱县长也得跟着走人。”
“这是明目张胆地破坏减租减息嘛!这个老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