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有点兴奋起来。啊,这就是十里洋行!
这当口,高玉林来到了他身旁。“吴淞炮台过了吧?”他问道,长些汗毛的两只手握住了身边的栏杆。
“吴淞炮台?”
“是的,现在只剩一堆废墟了。那大概是一八四零年的事,洋鬼子攻下上海的时候,就把它炸了。”
“噢,我想起来了,我听赣榆在上海的老同志回家时讲过。”
“那一边挂太阳旗炮楼子,也是才修的?”
“是前两年日本军队打下上海时才修的!”
这时,在他们头顶上方的—等舱甲板上,响起了早餐的钟声。打钟的是一个脸上胡子拉碴,满脸横肉的小伙子,他穿着水手的白色制服,显得有些粗野。
此时,不通风的三等舱大厅里,摆着普通的木桌,大厅里弥漫着食物的异味,他们的吃饭时间也到了。
“去不去吃呀?”高玉林问道。
“现在还不想吃。”宋继柳的回答令人感到困惑。“我还想多看—会海口。”
宋继柳一个人留在甲板上,凝视着黄色的江水打着漩在光滑的白色船壁旁轻轻地擦舷而过。他看到了一艘艘疾驶而过的木头大帆船,那些船上坚硬笔直的风帆宛如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