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年饭吃完吧。”王厚义提议说,声音比刚才的“不管她”起码降低了八度。
回到屋里,望着加林父子俩的是几双询问的眼睛。
王厚义尽量放松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但无论如何也挤不出一点笑容,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就闷闷地夹菜吃。
“是不是素珍回来了?”本家二爹试探地问。
沉默。沉默等于肯定的答复。满屋子的人不吃不喝不动不做声,霎时变成了归元寺的罗汉。
“我怎么这么命苦哟!”王厚义失声地哀号道,往自己头上打了一拳,趴在桌子上悲泣。
寂静。只有收音机里在笛子独奏《喜洋洋》。
本家二爹欠着身子,关掉这唯一的发声体。他干咳了一声,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说呢,既来之,则安之。素珍既然回来了,加林还是去村支书家里,客客气气地把她接回。只要大家都不闹,把年过过去再说。”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摇篮里的加草醒了。胡月娥去端尿喂奶。
三岁的加叶似乎也觉察出了什么。她不再要菜,规规矩矩地坐在靠背椅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本家叔叔婶婶一言不发,“事不关己,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