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沈卫民坐在上铺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快下来啊。”
“哦。”
趁着起来之际,沈卫民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双层单人床、墙上贴着的一张画像,挂着的挂历,还有铁皮暖水瓶搪瓷杯?
“老舅,我自己来就行。”说着,沈卫民又趁机偷摸了一下此时扶了他一把的老舅的一只手——暖和,有弹性。
是活的!
就这么一瞬间,沈卫民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一下子全起来。顾不上多想,他立即冲到挂历前面。
——1976。
挂历附近就有一面镜子,沈卫民极力控制着表情来到镜子前面——对面这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孔,他不会不认识。
他敢以他生平高出常人的智商发誓——他好像是活过来了!就如他无数次奢求如果时光可以倒转该多好。
那他就能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而不是时隔两三个月再见到她时已经物是人非,再守候已经毫无意义,徒增伤悲罢了。
对!
长卿!
不怕,不怕,有我在。目光落在了挂历上那一行小字上,沈卫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迟了,他还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