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猛甩了几遍盖碗和盖子,以此将水沥干。
如此细致的一套动作他都做得极其稳妥熟稔。
唐惊程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他明明握过枪,杀过人,身上有那么多道疤,手上沾的血连他自己都算不清,可如此坐在露台上气定神闲地煮茶,雾气和茶园将他围拢。他眼里的寒光都敛尽了,眉头舒展,煮水煎茶,又像极了一个普通男子,仿佛与世事无争,也不是九戎台的任何人。
唐惊程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自身有很多矛盾之处的男人。
时而寡淡,时而热烈。
时而狠绝,时而又柔情。以台叨技。
就像现在这样,他用关节分明的五指捻了几小搓普洱丢进碗底,洗,烫,倒掉,再冲第二泡。用盖子将茶水压好,略等一小会儿之后茶水顺着碗沿倒过滤网,流进旁边的玻璃小杯子。
一小杯沉红色的半透明液体,茶面莹柔,转起小小的漩涡,就像眼前这个男子,色沉,有劲道,喝进嘴里却能品出许多味儿。
“过来。”他突然拉了唐惊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对面的木椅上。
“尝尝。”他将刚煮好的那杯茶推给她。
唐惊程托起来呡了一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