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未拆,烛台狼藉。她叫桃花打了沐浴的香桶,整个人沉沉晕晕地泡了进去。
缭绕的水汽让她突然回忆起了好多事——
五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她被远方大伯接回来养着。第一次见到楚云念的时候,她的自卑就已经低入尘埃底。
仅年长自己一岁的堂姐已经出落成知书达理,温婉淑仪的大家闺秀。
任谁提起城东绣庄楚老板家的千金,绝是整个金陵城无人不知晓的可人儿。
彼时联姻说媒的足足能把金陵塔绕上个三圈八周的,可楚家大小姐早就婚配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城内首富程家大公子,程漠。
楚连燕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程漠的时候,是在七岁那年的春天。
风和日丽,杏花满头。她牵着纸鸢,在院子里跑着跳着,嬉笑出大户闺女家鲜有的放纵。
那线啊,飘着缠着,就同另一只纸鸢牢牢纠结在一起了。
人家那纸鸢可真漂亮。靛头墨尾,大青色的翅膀。就如它身后主人一般,低调大方,谦谦如玉。
便是初次前来楚家做客的程漠。
那会儿少年静静站在假山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