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衫对他升起的丁点儿怜悯之心霎时烟消云散,空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皮子,实则内心狂妄无礼又自大,实在不讨喜。不多时薄罗领人进来,仆从两名立在门外,另一个跟着进屋,正是上回送霍川和宋瑜回城的车夫。
他是霍川身边小厮,名叫明朗,也是跟在霍川身边许多年的人。
三人小心翼翼地将瓷器收拢,一并带到屋外处理。地板从里到外都洒扫一遍,总算恢复整洁,宋瑜便让他们趁此机会把外间也一并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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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忙碌的工夫屋外雨水见停,头顶一片碧空,万里无云,澄净如练。
宋瑜撑开窗户透气,熏笼袅袅腾升烟雾,将她裹在一层飘渺薄雾之间,檀香暂时掩盖了她原本气味,相携涌出窗牖四处弥散。
此举动辄用去大半个时辰,屋内始终寂静无声,霍川想必睡得昏沉。她再没有留下的理由,正欲带着薄罗澹衫离去,折屏内忽而传来一声动静,接着便是霍川不悦的质问:“宋瑜?”
这是他头一回连名带姓地念自己名字,宋瑜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怔怔应道:“园主何事?”
里面再无声响,就在宋瑜准备再次离去之际,霍川衣冠端正,身披氅衣走出落地罩。
他碰了碰翘头案,比早晨整洁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