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忘记拿木匣,常青从客院又走了回来,见到这样的谢娴,忽然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此时此刻,那婀娜的身形已经化作了雕塑,静静坐在案几边,起初还笼罩在霞光里,后来便成与暗影融为一体,秀丽的面容便在这暗色里渐渐清晰,那是完全不同于平日的一种神情……
    是什么?
    常青虽说不出来,却能感受到,每当血腥结束之后,他踏着月色的疏离,在空寂的街道上一步步向回走,清风袭来,凉凉瘆人,万古长空里,孤单单地踏着生命的节拍,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向何归去……
    最深入骨髓的寂寞,总是在繁华深处……
    只是……
    这张脸除了那隐藏的孤寂,还有一种东西,一种他不熟悉的东西,似乎是一种疲惫,一种不堪负重却不能不撑起的沉重,这沉重压着那娇艳如花的脸,显出了不该有的沧桑……忽然之间,常青后悔了,自己不该这样逼她,她不过十六七岁,她好像……已经很累了……
    她其实在强自支撑一切……
    想到这里,常青快走了几步,不挑衅了,不征服了,不强迫了,他被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柔软淹没了,此时此刻,只想抱住她,怜惜她,轻轻地亲她……
    “娴……谢娴!”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