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便有亲兵上前接过缰绳,帮他解除身上沉重的盔甲。我望向他右肩,据说那里前几日才受到重创,刀伤入骨。而他的右手手腕虽然因脱力而颤抖,却依然紧握玄铁长枪,直到亲兵将长枪接过。
庞一鸣呆站在他身侧傻傻地看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突然扭过身,用脏污的袖口抹了把脸。他身后那名受伤的亲兵再忍不住,五尺男儿竟伏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周围也陆续有人以手抹脸,一片唏嘘抽泣声。
明轩对着庞一鸣笑骂道:“老子还没死,你们这是吊丧还是怎么的。”
说完随手从马背上拖下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朝凌大夫道:“此人是慕容安歌的参军,看看有没有死绝,还能不能救。慕容大军哗变,长嫡子慕容余掌握兵权,慕容安歌不知去向,此人可能知道慕容安歌的藏身之地。”
凌大夫站在庞一鸣身后,冷冷地道:“没功夫!”
明轩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凌大夫的意思,笑道:“我没多大碍,随便找个军医来。此人可是性命垂危了。”
他嘴里说没大碍,但身上的重甲几乎除不下来,因多处受伤,甲上的铁片已和衣物一起嵌进肉里,与伤口里的血块凝结在一起,须军医取剪子来剪破衣物才能将盔甲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