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怪,反正杜奇有车,扔后备箱里也不妨碍什么,该带的还是带上吧。
所以她又带了张粗布床单,这床单还是二婶娘家自己织出来的,夏天铺床上,既可以当床单用,又可以做半个凉席。
“这床单你哪买的?”
王曼如实答出:“是我二婶家的姥姥,她拿棉花纺线,自己上色织布弄出来的。”
“我奶奶很喜欢这种床单,可她不会用纺车。”
不会用纺车,那更不可能会织布。王曼有次跟超超和婷婷去邻村玩,见过赵家姥姥织布。长满老年斑的手拈着弹好的棉花缠成圈,绕在纺车上,棉纤维绕过纺锤成棉纱,棉纱缠成两股捻成线。
一圈又一圈,纺车的转动中流转出一个民族男耕女织的历史。她记得前世李晶晶曾去日本旅游,亲自参观栃木县宇都宫市的传统纺织业,如痴如醉地回来扩散安利。
可放现在,这项技艺不过是农村被人嫌弃的微末之际。除了怀旧的老人,年轻人潮流是的确良衬衫,再过几年是日韩杀马特。
“奶奶她想要这个?”
杜奇点头,奶奶这两年越发喜欢旧东西。家里有更先进的录音机,但她就喜欢用带着喇叭花的留声机。
“我家应该还有几床没用过的,等下我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