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发达了,一定提携你。”
陈方舟一听,台词被抢了,只好把准备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咽了回去,改成了:“你踏实点吧,老大不小的人了,一天到晚做白日梦。”
火车广播请“送亲友的下车”,陈方舟与江晓媛挥手作别,他站在已经空荡荡的站台上,像一颗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黑枣,缩着脖子,皱着五官,两只手揣在一起,听见火车放了个漫长的屁,然后摇头摆尾,不徐不疾地挪动起来。
忽然,陈方舟神经质地往前走了两步,随即自己意识到了,强行停了下来。
“我要干什么?”他茫然地想,“跳站台吗?”
站台上的乘警奇怪地瞄了他一眼,想必是目测此人身板不足以违法乱纪,于是很快调转目光,不再关注他了。
陈方舟脑子被寒风吹得空空的,他吸了一下鼻子,怅然若失地往回走去,忽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那年满怀中二,南下准备闯荡世界时的心情。
那时候火车票还没有实名,进站还不必出示身份证和车票,每个小流氓平均精通两到三种逃票方法,青少年的陈方舟只会一种,所以大概只配叫“盲流”。
他逃票上车,上了车就钻厕所,在车厢里左躲右闪,跟检票员斗智斗勇,鼻子里是啤酒泡鸡爪的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