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取纸笔,趴在桌上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纸,边写边道:“药都是辅助,要紧还是食补。”往后仰身嘱咐,“娘子胃口再不好,为了腹中胎儿也要勉为其难。你不吃,他要吃,可不能纵着自己,委屈了孩子。”
她坐在褥子里,明月般的脸盘上带着微笑,略低了低头道:“多谢先生,我记住了。”
大夫开完方子问崔竹筳,“何人随我去取药?”
“只有再劳烦博士一趟了。”他把心烦意乱都压制住了,往外客套比手,“我送先生。”待得转出了客房,他在大夫袖上牵了一下,压声道,“还要劳烦先生,这个孩子……留不得,请先生替我想办法,将他打掉为好。”
那大夫吃了一惊,添丁是阖家欢喜的好事,他却宁愿不要,实在匪夷所思。仔细打量他两眼,拱手道:“恕我冒昧,敢问阁下与那小娘子是什么关系?我看小娘子高兴得很……”
若说夫妻,哪里有做爹爹的不要自己孩子的,说不通,唯有另想说法,便道:“她是舍妹,婚后不久郎君身故,夫家又没有长辈做主,家下爹娘与她说了门亲,愿令她再嫁。如果拖着孩子,婚事便难成了。趁着现在孩子还小,长痛不如短痛,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
大夫长长哦了声,只是可怜了那如花似玉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