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白底黑字印着几枚大字——东辑事厂。
巨大的宝船愈驶愈近,候在码头上多时的当地官员伸长了脖子打望,只恨没生来一副千里眼。终于,宝船靠了岸,木梯子缓缓地放了下来,发出一声惊雷一般的闷响。一群人被那声响唬了一跳,吃进去一口的灰尘。
领头的江太守是个年轻人,二十四五上下,模样白净清秀,被那阵灰尘弄了个蓬头垢面。随在一旁的小厮连忙将巾栉取过来,要给他揩脸,却被他一把推了开,冷眼喝道,“没眼色的东西,督主同贵妃的圣驾已至,还不滚一边儿去迎驾。”
那小厮诺诺地应是,又退到了一旁。
正是此时,木质的阶梯上匆匆地走下来一群人,玄衣华服,腰间跨刀,这班厂臣面色沉郁,在木梯上分列两旁夹道护卫。接着才见甲板上缓缓地走过来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着曳撒,系鸾带,双臂绣金蟒,头戴描金帽,玄色的披风在晨间熹微的光中扬起一角,洋洋洒洒,润雅风流。
那副五官极漂亮,白璧无瑕。严烨扶着栏杆朝下方观望,漠然的眼似乎俯视众生。他在甲板上看着码头上那群身着官袍的人,薄唇抿起一个轻微的弧线,像是一弯弦月。
桂嵘在他身后揖手,恭谨道,“师父,贵妃娘娘穿戴毕,出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