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繁琐,整个熬制过程需要一天一夜。大灶烧着松木,大锅里咕噜咕噜翻滚着,空气里一股溽热甜蜜的气息。最后,近百斤的红薯只熬出来这么小小的一坛,然而每一滴都是精华。
谭如意捏着勺子,舀了半勺,喂进嘴里。舌尖首先尝到的是甜,继而是焦香的回甘。这样的甜,稠,与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谭如意喉间忽然便梗了一个硬块。
“不知道是不是你曾经吃过的苕糖,找了个十多个老人,总算还有人记得做法。也是在老人老家熬的,你们镇上已经没有人烧大灶了……”
“沈先生,”谭如意出声将他打断,声音喑哑,带着极其细微的颤抖,仿佛有人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琴弦,“谢谢你。”
沈自酌低头看她,“好吃吗?”
“好吃的。”
沈自酌目光微敛,静了片刻,探身过去,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好吃的话,怎么哭了?”
谭如意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在落泪,她急忙拿手背抹了一下,抽了抽鼻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约是太久没有吃过了。上回吃,还是跟我妈妈一起熬的……”她笑起来,“不说丧气话了,毕竟是我的生日。”她又捏着勺子尝了半勺,心脏都仿佛这稠得化不开的甜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