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二曰下午三点,组团外出跑业务的老爷子们终于回来了。
正如田文建所料,他们并没有载誉而归,而是在码头边徘徊了近三个小时,等钢结构公司和机械公司都下班后,才乘最后一班公交车悄悄的返回。尽管如此,还是没能瞒过门卫们的耳目,他们前脚刚走进乐老书记家的院门,田文建后脚便跟了进来。
乐老书记把行李客厅往一扔,坐在破沙发上唉声叹息,看上去很是憔悴。与之前那精神矍铄、思路清晰,一点儿也显不出老态龙钟,出发时踌躇满志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吴总工程师的头发更白了,那双灵敏的大眼比以前更浑浊,瞄了田文建一眼后,就与上访专业户李田宝、第三任厂长陆卫平围坐在旧方桌边,一声不吭地整理起车票和住宿发票来。
“……路费七千四百五十八,住宿八百四十二,还有二百二十五块钱没发票……饭费一千七八二十六……”
李田宝戴着老花镜,一边“噼里啪啦”的拨打着算盘,一边不时的沾沾口水,一丝不苟地翻看着记流水账的笔记本。陆老厂长则小心翼翼的整理着一张张车票,一排一排的在桌面上摊得整整齐齐,还掏出钢笔,在最上面那张上标注是几月几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