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有时极认死理,不毕不休,尽管上午磕了下肩膀,还是坚持着把最后一遍抄完才罢,哪怕眼下正在气恼李泰,能帮他做事,心里还是别扭地感到开心。
等到回了卧房,她才浑身虚脱地躺倒在床上,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衣裳都是几个侍女帮着换的,再醒过来时候,已是半夜。
平彤正打着哈欠,听见身后一声低呼,扭头见遗玉直愣愣地坐起来,忙起身过去给她披上外衫,又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
“什么时辰了?”
“三更了,您刚才是魇着了吧?”
“嗯。”
床边案上点着纱灯,不太亮也能让平彤看见遗玉额头上的细汗,许是刚睡醒过来,又是梦醒的,眼里傻愣愣的,白嫩的脸颊上浮着红晕,嘴唇扁起来,却是平日鲜见的孩子气,让见惯她成熟懂事模样的平彤,心里不由生出些怜爱来,哄道:
“梦最怕人瞧,奴婢在这守着,等您睡熟了再走,您就放心睡吧。”
遗玉又“嗯”了一声,就由她扶着又躺回被窝,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刚才那个噩梦——
梦里正是她同李泰成亲那天,轿子从龙泉镇出发,到了长安城门外就被拦下了,她掀开帘子一瞧,外头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