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随手捡起了案头上昨夜看到一半的策论来续读。
茶很快就煮好了,这小厮倒了一杯热茶,小口地吹了吹,就席地坐下,竟是自顾自饮了起来,没半点去给李泰端茶送水的意思。
李泰书又翻过一页,低沉的嗓音略带一丝无奈:
“你还要气到何时。”
从河东一路走到太原,半个多月,头两天是同他吵闹着要回去,后头是不吵着要走了,但硬是一句话都不和他讲了。
这粗眉毛的圆脸小厮,也就是易容过后的遗玉,不紧不慢地将她那杯茶喝完,淡了嘴里晚上吃羊肉留下的膻气,方才又看上李泰一眼。
就只这么一眼,连眨都没带眨的,看罢就将目光收回,便放下杯子去倒热水洗脸漱口,一套标准的清洁过后,打了个哈欠,顶着一张干干净净的脸盘儿,晃悠到屋里唯一一张矮榻上,脱了鞋袜,解下外衫,摘了腰上肚子上垫着拿来遮掩身段的绵包仔细收在床尾,一卷被子就去睡觉了。
气他?气他什么?
是气他大半夜地偷摸到她下榻的客栈里,一路快马把她夹带进了军营?是气他不顾她意愿,将他打扮成了矮挫胖的小厮扣留在大帅帐中暖床?还是气他早有让她同行的预谋,却瞒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