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恺之起先笑嘻嘻,眼睛斗得很天真,心想陈操之笔法生疏,落笔轻重都把握不好,线条模糊,而且似乎还是故意的,真是太可笑了。
但画着画着,顾恺之瞧出异处来,陈操之画的这株桃树很象,简直就象是缩小了移到画纸上,树瘤残枝都有精细表现——
顾恺之回头唤道:“卫师,你请来看。”过去搀着卫协走过来。
卫协眯起眼睛,细看陈操之如何落笔,颇为惊讶,问:“操之以前向谁学过画?”
陈操之道:“没有学过,只是喜爱山水花木,自己画着玩。”
卫协便不再作声,静候陈操之将桃树画完,然后接过画稿,摊在膝前,却问顾恺之:“你看操之画才如何?”
顾恺之道:“笔法很怪,前所未见,可谓是怪才。”
卫协点头道:“的确很怪,笔法似飞白而非飞白,很有独到之处,不过,操之,你既要拜老朽为师,那么老朽就要说一句,无师自通能画到这一步,你是奇才,但你照这样画下去,就不是画师,而是画匠了,画师讲求风骨气神,画匠只求形似,操之谨记之。”
近代中国画家看不起西洋画真是由来已久啊,陈操之不敢分辩,但卫协言语里已经表示愿意收他为徒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