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陆道煜向顾悯之之女纳采、问名的一些琐碎礼节,陆禽已听说陈操之到建康,这时见板栗从顾府出来,便以为板栗是为陆葳蕤与陈操之通款曲的,怒喝一声:“板栗,哪里去!”
板栗赶紧施礼道:“原来是六郎君,小人是奉家主之命来见陈郎君的。”
陆禽见板栗毫不慌张,心知不假,三叔父陆纳至今被陈操之蒙蔽,还很欣赏陈操之呢,便问:“见陈操之何事?”
板栗心想设宴请客也瞒不过邻府,便道:“家主请陈郎君明日赴宴,还有顾郎君夫妇。”
陆禽冷“哼”一声,挥手让板栗走开,入府拜见顾悯之,商议纳采、问名之期,议定后回到横塘北岸的大陆尚书府,派了一个管事去向住在三叔父府上的五叔母朱氏汇报顾悯之的答复,他则径去书房见父亲陆始。
年近五旬,鬓发微斑的陆始正在书房南窗下临摹其父陆玩遗留的行书帖,陆玩的书法虽不如其从兄陆机享有大名,但亦为世所重,笔力瘦硬,有钟繇风骨。
陆始每日早晚必各临摹先父遗帖一遍,数十年不辍,用功不可谓不勤,但无论已故的王羲之,还是声望正隆的谢安,都认为能继承陆氏书风的是陆纳,而不是家学严谨的陆始,这让陆始颇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