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时节,雪后仍有些料峭,白绮歌怀着孩子容易疲倦,与司马荼兰聊了一会儿便带着两个皇子告辞回宫。司马荼兰隔窗望着院落里薄薄一层积雪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玉枝过来关上窗子,笑着朝门口扬了扬下颌。
每天下午,偶遂良都会来请安,风雨无阻。
“太后今天身体可好?”
“和往常一样,吃得好睡得好,就是闷了些。晌午时皇后带着两位皇子过来坐了坐,聊上一会儿解了不少闷,之后就等着你来请安了。”司马荼兰唤陶世海搬出棋盘,挑着眉笑意吟吟,“来,杀上一盘,怀宇总说你棋艺减退,我倒要试试,看看我这个半路弟子能不能赢你。”
偶遂良苦笑,坐到棋盘前熟练地拈起棋子。
易怀宇的棋艺是他亲手教的,而司马荼兰是易怀宇亲手教出的,二十多年,这却是他第一次和司马荼兰面对面博弈,如此之近的距离,以前他是万万不敢尝试的。
并非害怕有人传出闲话,而是担心易怀宇会猜忌。
因为相识太久,所以没有人比偶遂良更了解那位已经逝去的帝王,易怀宇的谨慎多疑来自跌宕宿命,尤其是对他心爱的东西,绝不可染指——若是染指了,毁掉的不只是触碰之人,也包括易怀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