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她,坐在榻边的那个身影,虽然消瘦了许多,原本健硕颀长的身形,此刻竟有些瘦骨嶙峋的意思,但端坐时那沉稳如山岳的气度却仿佛越发凝定了……
只是,这熟悉的背影,自肩头披散到甲胄上的发丝,为何竟透出缕缕的灰白?
卫长嬴喉咙里似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起堵在嗓子眼
,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嘴唇张合数次,到底还是沈藏锋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然回头——他眉眼俊朗依旧,却瘦了很多很多,甚至于颧骨都高高耸起。这让卫长嬴霎时想起自己父亲卧病的那些年,一度也这样的形销骨立过。
那时候,卫郑鸿一连数年静养于榻,慢说起身,就连坐起来都不能。
可沈藏锋此刻不但坐在绣凳上,而且腰背笔挺,坐姿一如从前挺拔而沉稳。
他未戴顶盔的发,拿生麻随意束起,那雪白的生麻愈加反衬出从发根处泛着灰白之色的发丝是何等的黯淡与灰败。
因百日不可剃胡,之前尚未到蓄须之际的沈藏锋此刻已经有了短髯。
那双从第一次相见就锋芒惊人的眼睛,似乎也因为这场浩大的噩耗以及连日操劳满布血丝而黯淡。
但卫长嬴看得出,在黯淡的深处,有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