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世的那时候,他其实也是这样的年纪,懵懵懂懂。虽然说找到亲舅舅的信之后,对卫崎父子有着本能的憎恨,但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很浓烈。
是到了好几年后他懂事了,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而这样不可弥补的失去,这世间是无药可医的。
至少卫新咏不认为有什么方法可以医治,报仇雪恨原也不过是缓解。他心中的空空落落与痛楚,只可铭刻,不可痊愈。
“先生还不用吗?要凉了。”见他一直不说话,闻余兰提醒道,“娘亲要我待会把碗拿回去,阿爹这次带了些人回来,家里的碗不太够了。”
卫新咏回过神,默不作声的起来,从屋子里取了一个干净的陶碗——说来他这里的一点用具还全是仇氏让儿女送过来的,如今仇氏那边缺碗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这一家人即使有所图,待他也算不错了。
分了两个荷包蛋给闻余兰,连哄带骗的让她吃了,卫新咏便挥一挥手让她回去。
闻余兰既窃喜于吃到了荷包蛋,又担心自己吃了本该给卫先生的东西,会不会让卫先生觉得她是个嘴馋的孩子。有些讪讪有些惶恐的去了。
等她离开后,卫新咏踱步出门,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