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端起八仙莲花的白瓷药碗,茶褐色的药液稠稠的摇动。
    “姑娘赶紧把药喝了吧。”程雪嫣看着药碗皱起眉头。
    从小她就最讨厌吃药,妈妈总是要连哄带劝再加上恐吓才能让她勉强吃下一丸胶囊,而这中药又是最难吃的,虽是良药苦口,但只要闻到这味道就足够反胃了,小时多是被妈妈捏着鼻子生生灌下。相比之下,还是那些个药片胶囊好些,只需放到嗓子眼,拿水漱下就完事了。
    于是她将碗一推,打算以自身体力,与病毒抗衡到底。
    “先放到一边吧,我已经好了。”
    她努力坐起,只觉身子轻飘飘的,梨花白素锦寝衣贴在身上,下面粘着一层薄汗。
    “姑娘还是喝了吧,”碧彤很执着:“否则又要说胡话了……”
    “胡话,什么胡话?”
    该不是泄露什么机密了吧?
    碧彤眨眨眼,说不好是为难还是兴奋,目光闪烁不定:“姑娘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谁?”她的声音抖得如同药碗上飘飞的热气。
    “凌肃……”
    手一下子抓紧了身下的褥子,指甲断在素云缎中却浑然不觉,只有心在不断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