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同学家的大炕上凑合一宿,不回家去了。
珍儿近来身体不太好,浑身没劲儿,老是觉得头昏的,就去村里的保健站看了看。这个保健站的医生,是抗美援朝回来的,懂得些中医,算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吧。给珍儿把脉、看舌苔什么的,诊断是贫血,得打B12,还开了些中药,让带回家熬着喝喝。
听说女儿身体不好,珍儿妈便从西村来到柳湾,陪女儿几天。这天晚上,也就是珍儿妈临走的那天晚上,这母女俩躺在炕上聊了一会儿:“珍儿,有个事搁在额心里几天了,额想给你说说。”“嗯,你说。”“东子在外面,这屋里头你可得管管。”“知道。”“别的额不担心,就是……”“有啥话,你就直说,妈。”“兴许是额多心了。”“没事,你就说吧。”
“额来了这些个天,见叶子时不时睡在人家屋里,不回来。这可不好,得说说这娃。”“嗯。不过,也没啥担心的,不是睡她同学屋里嘛,没事。”“大姑娘家家的,夜不归宿,这像什么话。”“眼下新社会了,娃儿家都念过高小,都是有文化的,不打紧。”“老人留下的规矩总是有道理的。姑娘家睡在人家屋里头总不好。”“知道。再说深更半夜的,巷子里又没灯,女儿家胆儿小,走夜路,黑灯瞎火的,娃也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