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身后,踮着脚扶着扛在他爸肩头的床垫。他扭头看见坐在门边的我,鼻涕挂在唇边,眼泪溜到了下巴尖儿。
他咯咯偷笑,手一抖便离了床垫,后边没了支撑,床垫立时有些失衡,在他爸肩头晃荡了几下,便跌落下来。
我被逗乐了,冒着鼻涕泡破涕为笑,他却被他爸骂哭了。
(2)
我爸消失后,我的日色越来越暗,白昼越发短暂,直至短暂到隔不开两个黑夜,我的生活也终于从夜长昼短彻底变为只有晚安没有早安的漫长黑夜。
而林苏皓一家,是我漫长黑夜中唯一的一丝光明。
那天我和林苏皓一起,帮着他爸爸把床垫搬到楼上,又捡了些锅碗瓢盆之类我们拿得动的东西一趟趟帮着搬了上去。待他们安顿好,天已经黑了,冰锅冷灶,他爸便提议带着我出去下馆子。
我哭了很久,又上上下下折腾了这么久,竟忘了自己还饿着肚子。林苏皓的妈妈收拾着厨房里的杂物,冲林苏皓喊着,小白,快带着小里去卫生间洗洗手,准备去吃饭了!
在洗手池前,我盯着镜子里低头搓手的林苏皓,饶有兴致地打趣他,小白?这不是小新那条狗的名字吗?
他转身甩手,扔了我一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