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真的有每天都用拍篮球的方式和你说晚安和早安吗?”我抬起胳膊垫在颈下,缓解那里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造成的酸痛。
“嗯,”戚里翻身躺平,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笑意,“几乎是每天。六千多下,他拍废了两个篮球。后来我妈还悄悄跟我外婆说我们那栋楼可能不干净,每天早上和晚上总是有咚咚咚的怪声,就响三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我嗤笑:“六千多下?那就是三年啊!你倒是记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你还每天拿个小本子记着?”
“我是拿了个小本子记着了,他每拍一下,我就画个红勾勾上去。本来是想等我爸回来了,让他看看,他不见的这些天里,到底欠了我多少句晚安。”戚里停下来,吸了吸鼻子,我伸手轻轻覆上她交叠在胸口的手背。
“我用光了好多支红色的水彩笔,那个本子也只剩下一两页空白了,”她抽出一只手拍拍我的手背,接着说道,“我以为我就要这么听着林苏皓拍篮球的声音醒来睡去醒来睡去的过完这一辈子了。可是突然有一天起,那个声音再没有响起过。”
“为什么?”我问道,“他们又搬走了吗?”
她摇摇头:“我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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