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眼前景物依旧,人事却已面目全非,三年之后重新走在这条堪称帝京分割线的桥上,孔珪等人又怎能不思绪万千。
一曲突然而起的迎宾礼乐打散了流官们刚刚兴起的思绪,这曲调来的着实突兀,孔珪走前几步使眼神得以绕过前方那个遮蔽物后,便见到灞桥另一侧已被清空的离亭里正有一队乐工在操弄乐器,迎宾曲便是由此而来,亭前阶下站着一位身穿极品单丝罗明黄团衫的富贵青年,他身后的官道边跟着的却是一群青衿儒服的士子,看那青蓬蓬的一片约略不下百人之多。
李唐朝廷虽不禁绝官员百姓穿黄色衣裳,但这般纯正的明黄颜色却也只有皇家才能用,孔珪正自看着这些人时,一脸微笑的张亮走到了他身边,“太子殿下来迎,珪公等这就过去吧”
“太子!”,孔珪等人心神一震,边抚弄着身上因久坐而有些褶皱的衣衫边迈步走了过去。
他这一行还没下桥,李隆基已从那边迎到了桥头,拱手俯身为礼后朗声道:“诸位皆是先兄节愍皇太子身边近臣,一腔赤诚只因韦逆操权竟至含冤远贬数千里,仆承继先兄腆居东宫,时至今日方得一伸冤屈,夙夜思之每每心生惭愧,幸得圣天子英明方得与诸位有今日之会,幸甚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