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体贴腴软,越蒸越油光闪动,香气袭人。说起来,它们真的就是这个命,最需要傍肉,需要吸收肉的脂与香,所以在缺油少肉的时代,它们只能暗自叹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一九三五年三月六日,鲁迅在发往绍兴的信中对母亲说:……小包一个,亦于前日收到,当即分出一半送老三。其中的干菜,非常好吃,孩子们都很爱吃,因为他们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干菜的。
他还在文章中特别提到过:“在绍兴,每当春回大地,风和日丽之时,便是腌制霉干菜的大好季节……”
人,总是这样充满怀旧的情绪,对于一些口味,一纠缠上就是一辈子。你的味蕾上的偏爱,就是这样养成的,因为一方水土,因为早年的成长岁月,那些普通但又神奇的风味食物,就演绎为某种文化和情感的蕴积。
其实梅干菜一点也不尊贵,以前的乡下,几乎是家家制作户户必备。这东西味道厚,特别能吸收肉香和油脂,那些腥荤气味在梅干菜的沉郁芬芳中早已是没了踪影。其中尤以梅干菜焖肉最为行之有效,肥瘦间花的猪肋条切出的方形肉块,配以绍酒、糖等作料,只要火候好,定是被整治得有型有款,肉质弹性十足,甚至连肉皮上光泽也有着几分予人遐想的沉静古朴。